第六章 查探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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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自己的臨時房間中,蘇蘭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坐了多久,是幾分鐘,還是已經一整夜了!
她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到鎮上,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她只知道,就算到現在,在她的眼中,和她的心中,都還充斥著那雙宛如清可見底,又像不知多深的純黑瞳眸。
她是真的感到困惑了!在昨晚以前,她十分自信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她感到困惑。就算在以前,當她在修練那些別人甚至是她師父都認為極難成功,相當困難的魔法時,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如此困惑過。她到底是怎麽了?
無法對旁人說出口,她只能暗自地尋思,這算是怎麽回事?她!一個在帝都中被人認為是最有天份的魔法師,年紀輕輕就與她師父一同成為帝國長老院中的一員,擁有強大的魔力,一肚子別人拍馬也追不上的豐富學養,外貌雖然稱不上是美麗,但是才氣橫溢的才女美名在帝都中可是家喻戶曉。
但是,像她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在這一個地方,在這一個偏僻的小鎮裏,將自己堅守了二十五年的一顆心給遺落了,遺落在這一個小鎮中,遺落在有著那一雙純黑的瞳眸中!而那個人,那個擁有著那一雙純黑眸子的主人,竟然是一個人人眼中的白癡?
但是,這又如何?呆子也罷,傻子也罷,在那雙美麗的黑瞳之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無足輕重。雖然她並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也不相信愛情的存在,但是,自己的心是無法欺騙的,她真的是一見鐘情了,真的是一見鐘情地愛上了那個有著一雙美麗眼眸的男人。
既然騙不了自己,既然確信自己已真的愛上了那個有著那雙眼眸的人,那麽,就算他是癡子,他是傻子,是呆子,那又怎樣?愛上就愛上了,那麽就去愛他吧!反正,她已經夠聰明了,對於這點,相信整個帝國的人都沒有人會否認。那麽,自己所愛上的人就算是傻了點,呆了些,又有什麽關系?
“愛就愛吧!”喃喃的說出了自昨夜以來的第一句話,向來以聰慧聞名整個帝都的她,理智向來是她最自豪的一件事,就算是面對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如往常的理智思考自己的心態。既然已經確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傻子,那麽,就算對方是傻子,她也決定要去愛他了。
這是她想了一整夜的結論,一個令別人無法相信的結論。
想通了,蘇蘭只覺得渾身一陣輕松,仿佛放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擔,在她的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的負擔了!現在的她,只想要趕快跑到那個人的身邊,她要去告訴他她的決定,不管他是不是能夠體會。
站起來,開了門,人還沒有走出去,她就看到了一個清瘦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門前,做著還來不及敲下去的敲門動作。蘇蘭一楞道:“老師,您有什麽事要找我嗎?”
原來,這一個站在她門前正要敲門的正是她的老師,斯達帝國中長老院的第一長老,魔法軍團的團長,帝國裏最負盛名的三大魔法之一的火焰大法師──米非耶·威勒泰。
看著自己的得意學生,米非耶向來嚴肅的臉上也不由地浮起了一抹和藹的笑容,緩和地說道:“蘇蘭,昨天你是怎麽回事?那麽晚才回來,而且只丟下一句你很累就把自己鎖在門裏。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聽到一向疼愛自己的老師溫和的關心,蘇蘭心中一暖,同時想起了自己的心事,眼底不由地浮起了一抹的羞澀。隨即掩蓋過去,輕聲道:“老師,我沒事,讓您擔心了!昨天我只是太累了,所以一回來就睡著了,真是抱歉!”
微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個由自己一手養大的得意弟子,米非耶又怎會不知道她說的沒事就是在掩蓋有事?更何況,她說昨天她一回房就上床睡覺,這明明是在睜眼說瞎話,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其實昨天根本就是在桌前坐了一夜?在他的魔法探知下,他是知道她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麽?臉上忽羞忽笑的。再加上現在在她的眼中,充斥著一種小女人在戀愛中才會散發出來的光彩,他這雙老眼老歸老,倒也不是老到看不出自己學生的變化,她肯定是在昨天碰上了她的意中人了。
米非耶在心中如此的說著,雖然他外表看來很嚴肅,但是,他可是一個很開通的老師,尤其有很擔心這一個學生因為才氣太高,至今還沒有任何人能夠上她的眼。現在,意外的知道她已經有心上人了,米非耶心中只有歡喜。
雖然心裏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可以讓他這一個才高八鬥的學生看的上眼,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可不是追問的時候。米非耶只是很溫和的笑道:“沒事就好!昨天因為你回來得匆忙,所以不知道卡特隊長昨天請了幾個客人回來,這幾個客人都不錯,既然你已經起來了,那就跟我去見見他們好了。”說完,米非耶便轉身往走道另一端的大廳走去。
聽到老師說有幾個客人不錯,蘇蘭雖然很想去找約瑟,但是卻又難耐心中對於老師口中的那幾個所謂“不錯”的客人感到好奇。
她知道她的老師一向自視甚高,不管如何,能夠被他評定為不錯的人可是相當稀少的。就算當初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老師教她那些深奧的魔法時,她也只是博取了老師的一句不錯而已,如今竟然還有其他人可以讓老師評定為不錯,那一定就真的是不錯了。
當她就要尾隨著老師往大廳去時,剛走出去兩三步的米非耶忽然轉過頭來,對蘇蘭露出一個滿懷深意的奇妙笑容,意有所指的微笑道:“蘇蘭,如果你有什麽事的話,歡迎你來找老師談談。不管如何,老師都會支持你的。”
說完,米非耶又繼續往前走。但是,蘇蘭卻被米非耶的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給弄得滿臉通紅,覺得好像在老師那奇妙的笑容下,隱藏著某些好像已經被他給看透的東西,這叫蘇蘭心中又羞又急,感覺到臉上熱熱的。一方面是慶幸老師現在沒有在回過頭來,不然,這樣子就會被老師看到了,二方面,卻又窩心於剛剛老師所說的,支持她的話。
看到老師越走越遠,蘇蘭連忙追趕了上去,一邊用力控制自己臉上的燒紅,到了大廳時,蘇蘭終於成功的讓自己又恢覆成原來的冷靜的樣子。走進大廳一瞧,大廳裏真是人滿為患,除了自己一行人全都到齊外,還多了幾個人正與大夥談天,鎮長馬可這間大廳雖然不算小,但是,一口氣擠進十多人,倒也顯得有點擁擠。
在老師沒說之前,蘇蘭逐一掃過了這幾個陌生的客人。在這群人當中,有一個看來古靈精怪,不知道身份的中年漢子,及一個穿著白衣,看來十分穩重的中年人,從他白衣上的符號,蘇蘭知道這個人是國內最盛行的渾沌神教的中位祭司。
另外,還有三個有點印象的人,一個是身穿黑色魔法袍的瘦小青年,蘇蘭知道他,他是與老師齊名的三大魔法師之一,晨海大法師──晨海·艾頓的弟子。另外兩個氣宇軒昂的武士打扮的年輕人,蘇蘭也有過幾面之緣,好像就是禁衛隊長卡特的阿摩司家族裏的人。她記得那個年紀較小的人好像就是阿摩司家裏的小公子,聽說他已經外出旅行好幾年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另外一個,她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明眼人一望即知她是一個精靈,那種不似人類的驚人的美貌,叫同為女子的她也不由地看呆了!這可是她頭一次見到精靈,以往只有在書籍上才會看到的種族。
再來,是一對看來面貌相似的年輕人及小孩,蘇蘭猜測他們應該是兄弟吧。現在,他們正站在坐在比東長老旁邊,正與比東長老談笑著。
“咦!”蘇蘭忍不住輕咦了一聲,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陰沈的比東長老與人談得這麽高興,而且對象還是兩個人。
除了那個坐在比東長老右手邊的白衣中年人之外,還有坐在他左手邊一個看來不到三十歲的青年。
現場這些人當中,無論是認識的也好,不認識的也好,最叫她感覺到醒目的就是那個身穿一般旅行者常穿,洗得泛白的寬大袍子的年輕人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年輕人不像那個精靈般因為過人的美貌而叫人註意他,事實上,這青年雖然長的還蠻英俊,但是還不到可以遮蓋精靈美貌的地步。他也不像那個白衣中年人那麽睛光四射,想叫人忽視都不能,他的雙眼平和,不顯得特別銳利,也沒有什麽出色的特征。
但是,這個年輕人卻在現場中顯得特別突出,叫人想忽視都不能!蘇蘭看了老半天,終於覺得在這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有種奇怪的氣質,雖然他的氣質平和,雖然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但是,他那特有的氣質,卻叫蘇蘭覺得這個年輕人好像站在世局之外,冷眼旁觀地看著世間的一切。隱藏在他的微笑之下,是一種絕對陌生的隔離感,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到他的樣子。
只有看到他跟自己同伴說話時,那種隔離感才會消退。蘇蘭她還沒有看過這樣的人,不,應該是沒有看過這種情況這麽明顯的人。蘇蘭不由的想起了在帝都中的一個人,那是在兩年前三國大戰中因傷引退的老將軍。在老將軍還沒退隱之前,有時候她也曾在老將軍的身上看過這種奇特的氣質,她曾問過老將軍這是怎麽回事?老將軍自嘲的告訴她,這是因為在戰場上他必須要保持絕對的冷靜,這才能掌握全局,掌握己方的勝利。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在平常他也會有這種身在戰場上必須要保持冷靜旁觀的態度。
但是,老將軍是不知經過了多少次的戰場洗禮,才有這樣子,可是卻也沒有眼前這個年輕人這麽明顯!這點,令蘇蘭想不通。
當然,如果蘇蘭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真正身份,知道他以前的經歷,曉得他追求修持的目標,那麽,蘇蘭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反而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眼前這一個年輕人的真正身份可是銀月惡魔麾下,率領一支超強隊伍──死神鐮刀小隊的小隊長之一凱特。他不知隨銀月惡魔經歷過多少次的殺伐戰場,在銀月惡魔失蹤之後,為了追尋銀月惡魔的蹤跡,及制裁那些冒充銀月惡魔的人,兩年來足跡踏遍全大陸,又不知道經過多少戰場,而且都盡力追求銀月惡魔教授他的第一課──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為目標。
就在米非耶低聲為自己的學生介紹眼前這一群客人,並高聲的將自己得意學生介紹給這一群他覺得不錯的客人認識時,在清陽小鎮外,鎮民們傳說的聖狼王降臨的聖地小山坡上,一個身背暗紅長刀的魁武身影,正慢慢地走向那處小山坡。在這同時,由清陽鎮的另外一端,司達帝國王宮禁衛隊駐紮處,一群來勢兇兇,由禁衛隊幾個小隊長率領的大批人馬,人數約有兩三百人,同時由駐紮處走了出來,目的地也同樣是這個小山丘。
走到這個以那簡陋小木屋為中心,往四面八方加蓋了好幾個簡陋木棚子,裏面躺滿病患的空地上,力奧幾乎是難掩心中的激動。
昨晚,他借著賠罪的理由,請那個後來知道他叫做傅來的年輕人喝酒,趁機套套他的口風。剛開始傅來還對他有強烈的戒心,但是,幾杯的黃湯下肚之後,再加上力奧那隱藏在粗豪大嗓門與豪邁的熱情神態下有技巧地套問,什麽那個叫做馬可的鎮長對鎮民多壞多壞;後山裏發現的稀少金屬極剛礦如果開采的話,所獲利潤會有多少,不過壞心鎮長卻想要將這座極鋼礦脈占為己有;傳說中會替人家治病的聖狼王有多神奇……全都讓力奧從傅來的口中給一一挖了出來。
當然,力奧也不會放過他最主要的目的。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昨天傍晚他遇到的那個酷似亞芠的一老一少是對祖孫,祖父叫福隆,孫子叫做約瑟,是在兩年前搬到這裏,聽說以前他們是住在更靠近山裏的地方,後來因為約瑟的父母都死了,所以福隆帶著這個看來有點癡呆的孫子,來到這裏。
同時,力奧也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那些關於約瑟這個白癡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跡。當這些事跡聽在力奧的耳中,再搭配上那些關於什麽閃耀著銀色光輝的聖狼王的奇怪事跡,力奧幾乎已經九成九斷定,那個約瑟一定就是他們遍尋不著的頭兒亞芠,而那只所謂的聖狼王,不是亞芠身邊那一只與亞芠心靈相通,靈異非常的神奇幻獸貪狼星是誰?
現在,只要解開為什麽亞芠白發變黑,以及為什麽會變成像一個白癡的謎,還有,向來與亞芠形影不離的貪狼星為什麽沒有在亞芠的身邊,反而搞出了什麽聖狼王的事情來?再者,貪狼星雖然神俊高大,但是也不至於像傅來所說的,連頭到尾足足有三公尺長?所以,為了解開這幾個謎及尋回亞芠,力奧在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這裏。
看著那一間在這一群木棚子中央的小木屋,由傅來的口中,力奧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福隆已經帶著那個應該是他頭兒亞芠的約瑟,到山裏工作去了。
雖然他現在很想找到約瑟,但是,他還有另外一項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到鎮裏人人傳頌的聖狼王,確認他到底是不是他記憶中的貪狼星。如果真的是貪狼星的話,那麽所謂的聖狼王的傳說自然得以解開,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與那只神奇的幻獸貪狼星心靈相通,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只要讓福隆祖孫知道誰生病了,聖狼王就會出現來替人治病的傳言,雖然力奧他並不知道什麽時候,貪狼星也會替人治病了?
舉步慢慢走進這一個空地,力奧左顧右盼一番,渾然不知他那彪悍的神態,雄壯的身軀,讓他才一踏進這一塊空地時,就讓他成了眾人註目的焦點。
略為巡視一遍,因為有數百人在這裏來來去去活動著,所以,力奧他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聖狼王的活動跡象。想了想,力奧往旁邊的林子裏鉆了進去,那裏比較少人活動,應該可以找到他所要的線索。
在林子裏,力奧轉了好幾圈,終於讓他在林子裏的一處湖泊旁,找到了幾個梅花型的獸足大腳印。那腳印看起來足足有巴掌大,推論其主人具有的尺寸,應該就是那個疑似貪狼星的聖狼王所留下的。還來不及再找其他線索的力奧,忽然聽到林子裏傳來一陣紛亂腳步及說話聲,傾耳仔細一聽,力奧立即聽到這一群人聲中,有一個大嗓門在對其他人叫道:“記得,待會將那群正在等那只魔狼畜生的家夥都給我趕走,不要讓那只畜生再有增加自己擁護者的機會,我就不相信那只畜生真的有那麽神?”
隨即,不少人回應那個大嗓門的命令,力奧再聽了一會,由這一群人氣憤的談論聲中,終於知道,這一群人是斯達帝國王宮禁衛隊中派出來,要活捉那只傳說中的聖狼王的菁英部隊,但是偏偏在兩天前的晚上,雖然碰上了聖狼王,但是不但沒有捉到聖狼王,還在聖狼王的反擊下,死不少人。再加上在這個小鎮中半個多月以來,因為他們要捉聖狼王,所以受盡了鎮民的白眼,氣憤之下,他們這才決定來找這些想要讓聖狼王治療的外地人的麻煩。
搖搖頭,力奧暗笑在心,如果那只聖狼王真的是他所知道的貪狼星的話,那麽,就算他們再來一倍的人,那也是肉包子打狗,只夠讓貪狼星熱熱身而已!肯定他們是不知死活,所以才敢去找貪狼星的麻煩!
但是,力奧卻又想到,剛剛在那空地上木棚子裏的全是一些半死不活的病人,被這些人一幹擾的話,恐怕病情又會加重,而且力奧也對他們將捉不到聖狼王的氣,出在那些無辜病人及其家屬身上的作風感到不滿。正想要出去阻止他們,忽然,力奧跨出去的腳又收回來了,低下頭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他可能還要留在這裏一陣子,若是就這麽出去的話,萬一被他們記住了而記恨在心的話,雖然他是不怕,但總是困擾,而且也可能會對他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妨礙。
靈機一動,力奧已經想到辦法了。身形一動,霎時,力奧消失在原地。
幾分鐘之後,力奧再度出現在昨天傍晚他看到那群黑衣人放置黑衣及兵器的地方,單手一推,那塊蓋著樹洞的巨石被力奧推了開來,力奧低頭鉆進了那個樹洞中。
不知多久,力奧又再度鉆了出來。但是,當他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換了一整套昨晚所看見的黑衣,手裏拿著一把大刀,而他自己的衣服與暗紅長刀則放在樹洞裏,接著又將巨石給放回原處。力奧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現在身上這套衣服雖然是樹洞裏那二十幾套衣服中最大的了,但是與他魁梧的身子比較起來,卻還是小了點,不太合身。
蒙上黑色只露出雙眼的蒙頭布,力奧苦笑的自嘲道:“沒想到我這個貨真價實的死神小隊長,現在反而要去冒充那些冒牌貨的行頭,呵!要是給其他人知道了,那肯定是會被他們給笑掉大牙的。”
不再遲疑,倒提著手上那把粗陋大刀,力奧身形一閃,再度往那處空地趕去。
當力奧趕到那處空地時,正好看到那群王宮禁衛隊與那些求助的病人及家屬正在對峙,兩邊人馬各據一方,但是,誰強誰弱已經一眼可知。在這場子上,屬於王宮禁衛隊的人馬足足有快三百人,擠得他們這一方密密麻麻,而病人這一邊也不過兩百不到,除了人數上的差距之外,病人這邊八成以上都是病患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就算其中少數人氣憤得起來反抗,但是看看現在二三十人倒在這群禁衛兵面前的樣子,就知道已經吃了大虧了。不過這也難怪,一方面是老弱病患,一方面則是訓練有術的王宮禁衛兵,強弱自然不言可語。
而力奧到時,正好看到禁衛兵這一方派人將所有木棚子砸個稀爛,而為首的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人,正得意地對眼前這一群敢怒不敢言的病患及家屬說話。
力奧隱藏在空地旁的一叢灌木之林後,看到那大胡子指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及被砸得稀爛的木棚子,得意的笑道:“你們知道了吧!敢不聽命令的家夥,那些木棚子及現在倒在地上的這些人就是你們的榜樣!現在,我限定你們在一個小時內全都給我離開這裏,離開清陽鎮。其實,你們也不要誤會了,我們之所以會強迫你們離開,主要還是為了你們好,怕萬一那只魔狼畜生發狂的話,會對你們不利的。更何況,既然生病了,不去找醫生反而來找一只什麽都不知道的畜生,那豈不是本末倒置了?所以,不管各位怎麽誤會我們,我們還是要強迫各位離開,請各位見諒了。”
大胡子的話是很動聽,只不過,光是看到他面前這群病患及家屬眼中那幾乎噴出的怒火,就知道人家根本是當他在放屁!大胡子說完之後,隨即下令道:“現在所有人都給我離開這裏!”
但是,過了一會,這群怒火中燒的病人及家屬卻沒有一個動的,每一個都只是死命的盯著他看。
大胡子的臉色一沈,怒聲道:“好呀!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所有人都給我捉回去。”
站在大胡子身後的禁衛兵們轟然應諾一聲,就要動手。忽然一個大吼聲音傳來:“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師父,你在哪裏?”
隨即,一道黑影極快的由力奧對面的林子裏竄了出來,看到黑影竄出,力奧連忙將要站起來的身形又穩住,靜觀其變。
黑影來到病患之間站定,是一個約十六七八歲的少年,穿著一身黃布麻衣,身材瘦高,約有一百八十公分高,面貌樸實,一雙又黑又濃的眉毛令人印象深刻,右手裏提著一個水壺,左手抓著一把快兩公尺長的粗黑鐵槍,正焦急的查看著人群。
忽然,那少年的背後,在那群倒在地上的人群裏,一個虛弱的聲音說道:“星河,我在這裏!”
聽到聲音,少年慌急的丟下手裏的水壺跟鐵槍,轉身就往聲音的來處奔去,在人群中由地上扶起了一個白發蒼蒼,看來宛如風中殘燭的虛弱瘦小老人。
從這老人那白紙般的青白臉色與嘴角的鮮血,可以知道老人現在是病上加傷,距死不遠了!那少年星河焦急道:“師父!師父!你怎麽了,怎麽我才去打個水,你就變成了這樣?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
老人還來不及說話,禁衛兵的現場的頭子,那個大胡子已經涼涼的說道:“小鬼,趕快帶著你的那個老鬼師父離開這裏,不然,我可是要將你們全都抓回去。到時候,你的老鬼師父可真的是死定了!”
聽到大胡子這一說,老人不由的一氣,要不是他現在身中劇毒,威風一世的他,何嘗被這樣說過?怒急攻心之下,老人激烈的咳起嗽來,一時喘不過氣來,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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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到鎮上,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她只知道,就算到現在,在她的眼中,和她的心中,都還充斥著那雙宛如清可見底,又像不知多深的純黑瞳眸。
她是真的感到困惑了!在昨晚以前,她十分自信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她感到困惑。就算在以前,當她在修練那些別人甚至是她師父都認為極難成功,相當困難的魔法時,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如此困惑過。她到底是怎麽了?
無法對旁人說出口,她只能暗自地尋思,這算是怎麽回事?她!一個在帝都中被人認為是最有天份的魔法師,年紀輕輕就與她師父一同成為帝國長老院中的一員,擁有強大的魔力,一肚子別人拍馬也追不上的豐富學養,外貌雖然稱不上是美麗,但是才氣橫溢的才女美名在帝都中可是家喻戶曉。
但是,像她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在這一個地方,在這一個偏僻的小鎮裏,將自己堅守了二十五年的一顆心給遺落了,遺落在這一個小鎮中,遺落在有著那一雙純黑的瞳眸中!而那個人,那個擁有著那一雙純黑眸子的主人,竟然是一個人人眼中的白癡?
但是,這又如何?呆子也罷,傻子也罷,在那雙美麗的黑瞳之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無足輕重。雖然她並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也不相信愛情的存在,但是,自己的心是無法欺騙的,她真的是一見鐘情了,真的是一見鐘情地愛上了那個有著一雙美麗眼眸的男人。
既然騙不了自己,既然確信自己已真的愛上了那個有著那雙眼眸的人,那麽,就算他是癡子,他是傻子,是呆子,那又怎樣?愛上就愛上了,那麽就去愛他吧!反正,她已經夠聰明了,對於這點,相信整個帝國的人都沒有人會否認。那麽,自己所愛上的人就算是傻了點,呆了些,又有什麽關系?
“愛就愛吧!”喃喃的說出了自昨夜以來的第一句話,向來以聰慧聞名整個帝都的她,理智向來是她最自豪的一件事,就算是面對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如往常的理智思考自己的心態。既然已經確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傻子,那麽,就算對方是傻子,她也決定要去愛他了。
這是她想了一整夜的結論,一個令別人無法相信的結論。
想通了,蘇蘭只覺得渾身一陣輕松,仿佛放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擔,在她的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的負擔了!現在的她,只想要趕快跑到那個人的身邊,她要去告訴他她的決定,不管他是不是能夠體會。
站起來,開了門,人還沒有走出去,她就看到了一個清瘦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門前,做著還來不及敲下去的敲門動作。蘇蘭一楞道:“老師,您有什麽事要找我嗎?”
原來,這一個站在她門前正要敲門的正是她的老師,斯達帝國中長老院的第一長老,魔法軍團的團長,帝國裏最負盛名的三大魔法之一的火焰大法師──米非耶·威勒泰。
看著自己的得意學生,米非耶向來嚴肅的臉上也不由地浮起了一抹和藹的笑容,緩和地說道:“蘇蘭,昨天你是怎麽回事?那麽晚才回來,而且只丟下一句你很累就把自己鎖在門裏。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聽到一向疼愛自己的老師溫和的關心,蘇蘭心中一暖,同時想起了自己的心事,眼底不由地浮起了一抹的羞澀。隨即掩蓋過去,輕聲道:“老師,我沒事,讓您擔心了!昨天我只是太累了,所以一回來就睡著了,真是抱歉!”
微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個由自己一手養大的得意弟子,米非耶又怎會不知道她說的沒事就是在掩蓋有事?更何況,她說昨天她一回房就上床睡覺,這明明是在睜眼說瞎話,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其實昨天根本就是在桌前坐了一夜?在他的魔法探知下,他是知道她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麽?臉上忽羞忽笑的。再加上現在在她的眼中,充斥著一種小女人在戀愛中才會散發出來的光彩,他這雙老眼老歸老,倒也不是老到看不出自己學生的變化,她肯定是在昨天碰上了她的意中人了。
米非耶在心中如此的說著,雖然他外表看來很嚴肅,但是,他可是一個很開通的老師,尤其有很擔心這一個學生因為才氣太高,至今還沒有任何人能夠上她的眼。現在,意外的知道她已經有心上人了,米非耶心中只有歡喜。
雖然心裏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可以讓他這一個才高八鬥的學生看的上眼,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可不是追問的時候。米非耶只是很溫和的笑道:“沒事就好!昨天因為你回來得匆忙,所以不知道卡特隊長昨天請了幾個客人回來,這幾個客人都不錯,既然你已經起來了,那就跟我去見見他們好了。”說完,米非耶便轉身往走道另一端的大廳走去。
聽到老師說有幾個客人不錯,蘇蘭雖然很想去找約瑟,但是卻又難耐心中對於老師口中的那幾個所謂“不錯”的客人感到好奇。
她知道她的老師一向自視甚高,不管如何,能夠被他評定為不錯的人可是相當稀少的。就算當初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老師教她那些深奧的魔法時,她也只是博取了老師的一句不錯而已,如今竟然還有其他人可以讓老師評定為不錯,那一定就真的是不錯了。
當她就要尾隨著老師往大廳去時,剛走出去兩三步的米非耶忽然轉過頭來,對蘇蘭露出一個滿懷深意的奇妙笑容,意有所指的微笑道:“蘇蘭,如果你有什麽事的話,歡迎你來找老師談談。不管如何,老師都會支持你的。”
說完,米非耶又繼續往前走。但是,蘇蘭卻被米非耶的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給弄得滿臉通紅,覺得好像在老師那奇妙的笑容下,隱藏著某些好像已經被他給看透的東西,這叫蘇蘭心中又羞又急,感覺到臉上熱熱的。一方面是慶幸老師現在沒有在回過頭來,不然,這樣子就會被老師看到了,二方面,卻又窩心於剛剛老師所說的,支持她的話。
看到老師越走越遠,蘇蘭連忙追趕了上去,一邊用力控制自己臉上的燒紅,到了大廳時,蘇蘭終於成功的讓自己又恢覆成原來的冷靜的樣子。走進大廳一瞧,大廳裏真是人滿為患,除了自己一行人全都到齊外,還多了幾個人正與大夥談天,鎮長馬可這間大廳雖然不算小,但是,一口氣擠進十多人,倒也顯得有點擁擠。
在老師沒說之前,蘇蘭逐一掃過了這幾個陌生的客人。在這群人當中,有一個看來古靈精怪,不知道身份的中年漢子,及一個穿著白衣,看來十分穩重的中年人,從他白衣上的符號,蘇蘭知道這個人是國內最盛行的渾沌神教的中位祭司。
另外,還有三個有點印象的人,一個是身穿黑色魔法袍的瘦小青年,蘇蘭知道他,他是與老師齊名的三大魔法師之一,晨海大法師──晨海·艾頓的弟子。另外兩個氣宇軒昂的武士打扮的年輕人,蘇蘭也有過幾面之緣,好像就是禁衛隊長卡特的阿摩司家族裏的人。她記得那個年紀較小的人好像就是阿摩司家裏的小公子,聽說他已經外出旅行好幾年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另外一個,她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明眼人一望即知她是一個精靈,那種不似人類的驚人的美貌,叫同為女子的她也不由地看呆了!這可是她頭一次見到精靈,以往只有在書籍上才會看到的種族。
再來,是一對看來面貌相似的年輕人及小孩,蘇蘭猜測他們應該是兄弟吧。現在,他們正站在坐在比東長老旁邊,正與比東長老談笑著。
“咦!”蘇蘭忍不住輕咦了一聲,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陰沈的比東長老與人談得這麽高興,而且對象還是兩個人。
除了那個坐在比東長老右手邊的白衣中年人之外,還有坐在他左手邊一個看來不到三十歲的青年。
現場這些人當中,無論是認識的也好,不認識的也好,最叫她感覺到醒目的就是那個身穿一般旅行者常穿,洗得泛白的寬大袍子的年輕人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年輕人不像那個精靈般因為過人的美貌而叫人註意他,事實上,這青年雖然長的還蠻英俊,但是還不到可以遮蓋精靈美貌的地步。他也不像那個白衣中年人那麽睛光四射,想叫人忽視都不能,他的雙眼平和,不顯得特別銳利,也沒有什麽出色的特征。
但是,這個年輕人卻在現場中顯得特別突出,叫人想忽視都不能!蘇蘭看了老半天,終於覺得在這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有種奇怪的氣質,雖然他的氣質平和,雖然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但是,他那特有的氣質,卻叫蘇蘭覺得這個年輕人好像站在世局之外,冷眼旁觀地看著世間的一切。隱藏在他的微笑之下,是一種絕對陌生的隔離感,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到他的樣子。
只有看到他跟自己同伴說話時,那種隔離感才會消退。蘇蘭她還沒有看過這樣的人,不,應該是沒有看過這種情況這麽明顯的人。蘇蘭不由的想起了在帝都中的一個人,那是在兩年前三國大戰中因傷引退的老將軍。在老將軍還沒退隱之前,有時候她也曾在老將軍的身上看過這種奇特的氣質,她曾問過老將軍這是怎麽回事?老將軍自嘲的告訴她,這是因為在戰場上他必須要保持絕對的冷靜,這才能掌握全局,掌握己方的勝利。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在平常他也會有這種身在戰場上必須要保持冷靜旁觀的態度。
但是,老將軍是不知經過了多少次的戰場洗禮,才有這樣子,可是卻也沒有眼前這個年輕人這麽明顯!這點,令蘇蘭想不通。
當然,如果蘇蘭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真正身份,知道他以前的經歷,曉得他追求修持的目標,那麽,蘇蘭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反而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眼前這一個年輕人的真正身份可是銀月惡魔麾下,率領一支超強隊伍──死神鐮刀小隊的小隊長之一凱特。他不知隨銀月惡魔經歷過多少次的殺伐戰場,在銀月惡魔失蹤之後,為了追尋銀月惡魔的蹤跡,及制裁那些冒充銀月惡魔的人,兩年來足跡踏遍全大陸,又不知道經過多少戰場,而且都盡力追求銀月惡魔教授他的第一課──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為目標。
就在米非耶低聲為自己的學生介紹眼前這一群客人,並高聲的將自己得意學生介紹給這一群他覺得不錯的客人認識時,在清陽小鎮外,鎮民們傳說的聖狼王降臨的聖地小山坡上,一個身背暗紅長刀的魁武身影,正慢慢地走向那處小山坡。在這同時,由清陽鎮的另外一端,司達帝國王宮禁衛隊駐紮處,一群來勢兇兇,由禁衛隊幾個小隊長率領的大批人馬,人數約有兩三百人,同時由駐紮處走了出來,目的地也同樣是這個小山丘。
走到這個以那簡陋小木屋為中心,往四面八方加蓋了好幾個簡陋木棚子,裏面躺滿病患的空地上,力奧幾乎是難掩心中的激動。
昨晚,他借著賠罪的理由,請那個後來知道他叫做傅來的年輕人喝酒,趁機套套他的口風。剛開始傅來還對他有強烈的戒心,但是,幾杯的黃湯下肚之後,再加上力奧那隱藏在粗豪大嗓門與豪邁的熱情神態下有技巧地套問,什麽那個叫做馬可的鎮長對鎮民多壞多壞;後山裏發現的稀少金屬極剛礦如果開采的話,所獲利潤會有多少,不過壞心鎮長卻想要將這座極鋼礦脈占為己有;傳說中會替人家治病的聖狼王有多神奇……全都讓力奧從傅來的口中給一一挖了出來。
當然,力奧也不會放過他最主要的目的。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昨天傍晚他遇到的那個酷似亞芠的一老一少是對祖孫,祖父叫福隆,孫子叫做約瑟,是在兩年前搬到這裏,聽說以前他們是住在更靠近山裏的地方,後來因為約瑟的父母都死了,所以福隆帶著這個看來有點癡呆的孫子,來到這裏。
同時,力奧也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那些關於約瑟這個白癡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跡。當這些事跡聽在力奧的耳中,再搭配上那些關於什麽閃耀著銀色光輝的聖狼王的奇怪事跡,力奧幾乎已經九成九斷定,那個約瑟一定就是他們遍尋不著的頭兒亞芠,而那只所謂的聖狼王,不是亞芠身邊那一只與亞芠心靈相通,靈異非常的神奇幻獸貪狼星是誰?
現在,只要解開為什麽亞芠白發變黑,以及為什麽會變成像一個白癡的謎,還有,向來與亞芠形影不離的貪狼星為什麽沒有在亞芠的身邊,反而搞出了什麽聖狼王的事情來?再者,貪狼星雖然神俊高大,但是也不至於像傅來所說的,連頭到尾足足有三公尺長?所以,為了解開這幾個謎及尋回亞芠,力奧在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這裏。
看著那一間在這一群木棚子中央的小木屋,由傅來的口中,力奧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福隆已經帶著那個應該是他頭兒亞芠的約瑟,到山裏工作去了。
雖然他現在很想找到約瑟,但是,他還有另外一項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到鎮裏人人傳頌的聖狼王,確認他到底是不是他記憶中的貪狼星。如果真的是貪狼星的話,那麽所謂的聖狼王的傳說自然得以解開,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與那只神奇的幻獸貪狼星心靈相通,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只要讓福隆祖孫知道誰生病了,聖狼王就會出現來替人治病的傳言,雖然力奧他並不知道什麽時候,貪狼星也會替人治病了?
舉步慢慢走進這一個空地,力奧左顧右盼一番,渾然不知他那彪悍的神態,雄壯的身軀,讓他才一踏進這一塊空地時,就讓他成了眾人註目的焦點。
略為巡視一遍,因為有數百人在這裏來來去去活動著,所以,力奧他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聖狼王的活動跡象。想了想,力奧往旁邊的林子裏鉆了進去,那裏比較少人活動,應該可以找到他所要的線索。
在林子裏,力奧轉了好幾圈,終於讓他在林子裏的一處湖泊旁,找到了幾個梅花型的獸足大腳印。那腳印看起來足足有巴掌大,推論其主人具有的尺寸,應該就是那個疑似貪狼星的聖狼王所留下的。還來不及再找其他線索的力奧,忽然聽到林子裏傳來一陣紛亂腳步及說話聲,傾耳仔細一聽,力奧立即聽到這一群人聲中,有一個大嗓門在對其他人叫道:“記得,待會將那群正在等那只魔狼畜生的家夥都給我趕走,不要讓那只畜生再有增加自己擁護者的機會,我就不相信那只畜生真的有那麽神?”
隨即,不少人回應那個大嗓門的命令,力奧再聽了一會,由這一群人氣憤的談論聲中,終於知道,這一群人是斯達帝國王宮禁衛隊中派出來,要活捉那只傳說中的聖狼王的菁英部隊,但是偏偏在兩天前的晚上,雖然碰上了聖狼王,但是不但沒有捉到聖狼王,還在聖狼王的反擊下,死不少人。再加上在這個小鎮中半個多月以來,因為他們要捉聖狼王,所以受盡了鎮民的白眼,氣憤之下,他們這才決定來找這些想要讓聖狼王治療的外地人的麻煩。
搖搖頭,力奧暗笑在心,如果那只聖狼王真的是他所知道的貪狼星的話,那麽,就算他們再來一倍的人,那也是肉包子打狗,只夠讓貪狼星熱熱身而已!肯定他們是不知死活,所以才敢去找貪狼星的麻煩!
但是,力奧卻又想到,剛剛在那空地上木棚子裏的全是一些半死不活的病人,被這些人一幹擾的話,恐怕病情又會加重,而且力奧也對他們將捉不到聖狼王的氣,出在那些無辜病人及其家屬身上的作風感到不滿。正想要出去阻止他們,忽然,力奧跨出去的腳又收回來了,低下頭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他可能還要留在這裏一陣子,若是就這麽出去的話,萬一被他們記住了而記恨在心的話,雖然他是不怕,但總是困擾,而且也可能會對他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妨礙。
靈機一動,力奧已經想到辦法了。身形一動,霎時,力奧消失在原地。
幾分鐘之後,力奧再度出現在昨天傍晚他看到那群黑衣人放置黑衣及兵器的地方,單手一推,那塊蓋著樹洞的巨石被力奧推了開來,力奧低頭鉆進了那個樹洞中。
不知多久,力奧又再度鉆了出來。但是,當他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換了一整套昨晚所看見的黑衣,手裏拿著一把大刀,而他自己的衣服與暗紅長刀則放在樹洞裏,接著又將巨石給放回原處。力奧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現在身上這套衣服雖然是樹洞裏那二十幾套衣服中最大的了,但是與他魁梧的身子比較起來,卻還是小了點,不太合身。
蒙上黑色只露出雙眼的蒙頭布,力奧苦笑的自嘲道:“沒想到我這個貨真價實的死神小隊長,現在反而要去冒充那些冒牌貨的行頭,呵!要是給其他人知道了,那肯定是會被他們給笑掉大牙的。”
不再遲疑,倒提著手上那把粗陋大刀,力奧身形一閃,再度往那處空地趕去。
當力奧趕到那處空地時,正好看到那群王宮禁衛隊與那些求助的病人及家屬正在對峙,兩邊人馬各據一方,但是,誰強誰弱已經一眼可知。在這場子上,屬於王宮禁衛隊的人馬足足有快三百人,擠得他們這一方密密麻麻,而病人這一邊也不過兩百不到,除了人數上的差距之外,病人這邊八成以上都是病患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就算其中少數人氣憤得起來反抗,但是看看現在二三十人倒在這群禁衛兵面前的樣子,就知道已經吃了大虧了。不過這也難怪,一方面是老弱病患,一方面則是訓練有術的王宮禁衛兵,強弱自然不言可語。
而力奧到時,正好看到禁衛兵這一方派人將所有木棚子砸個稀爛,而為首的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人,正得意地對眼前這一群敢怒不敢言的病患及家屬說話。
力奧隱藏在空地旁的一叢灌木之林後,看到那大胡子指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及被砸得稀爛的木棚子,得意的笑道:“你們知道了吧!敢不聽命令的家夥,那些木棚子及現在倒在地上的這些人就是你們的榜樣!現在,我限定你們在一個小時內全都給我離開這裏,離開清陽鎮。其實,你們也不要誤會了,我們之所以會強迫你們離開,主要還是為了你們好,怕萬一那只魔狼畜生發狂的話,會對你們不利的。更何況,既然生病了,不去找醫生反而來找一只什麽都不知道的畜生,那豈不是本末倒置了?所以,不管各位怎麽誤會我們,我們還是要強迫各位離開,請各位見諒了。”
大胡子的話是很動聽,只不過,光是看到他面前這群病患及家屬眼中那幾乎噴出的怒火,就知道人家根本是當他在放屁!大胡子說完之後,隨即下令道:“現在所有人都給我離開這裏!”
但是,過了一會,這群怒火中燒的病人及家屬卻沒有一個動的,每一個都只是死命的盯著他看。
大胡子的臉色一沈,怒聲道:“好呀!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所有人都給我捉回去。”
站在大胡子身後的禁衛兵們轟然應諾一聲,就要動手。忽然一個大吼聲音傳來:“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師父,你在哪裏?”
隨即,一道黑影極快的由力奧對面的林子裏竄了出來,看到黑影竄出,力奧連忙將要站起來的身形又穩住,靜觀其變。
黑影來到病患之間站定,是一個約十六七八歲的少年,穿著一身黃布麻衣,身材瘦高,約有一百八十公分高,面貌樸實,一雙又黑又濃的眉毛令人印象深刻,右手裏提著一個水壺,左手抓著一把快兩公尺長的粗黑鐵槍,正焦急的查看著人群。
忽然,那少年的背後,在那群倒在地上的人群裏,一個虛弱的聲音說道:“星河,我在這裏!”
聽到聲音,少年慌急的丟下手裏的水壺跟鐵槍,轉身就往聲音的來處奔去,在人群中由地上扶起了一個白發蒼蒼,看來宛如風中殘燭的虛弱瘦小老人。
從這老人那白紙般的青白臉色與嘴角的鮮血,可以知道老人現在是病上加傷,距死不遠了!那少年星河焦急道:“師父!師父!你怎麽了,怎麽我才去打個水,你就變成了這樣?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
老人還來不及說話,禁衛兵的現場的頭子,那個大胡子已經涼涼的說道:“小鬼,趕快帶著你的那個老鬼師父離開這裏,不然,我可是要將你們全都抓回去。到時候,你的老鬼師父可真的是死定了!”
聽到大胡子這一說,老人不由的一氣,要不是他現在身中劇毒,威風一世的他,何嘗被這樣說過?怒急攻心之下,老人激烈的咳起嗽來,一時喘不過氣來,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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